帽子雲说话写字思考的地方

大连又雪---忆及高三那场雪

2012.03.07 17:02

大连又下雪了,是我到这里来以后的第二次.

这次的雪和上次很不相同.上次的雪没有半分顾及谢小姐的脸面,虽然雪骤,却其实还是撒盐一般.而这次的雪,虽然不免还是有些粗糙,却毕竟多了些灵动,"柳絮因风起"之说倒是当得起的.这种风情与北方一贯予我的粗犷汉子的印象大是相悖,倒是有几分南国的神韵.果然大连这个地方,虽然纬度不低,倒是一点也没有北方的觉悟,美得像极了李延年的笔下那个北方的佳人.

我写这篇文章倒不是因为免了一周晨跑,因为感激涕零才起了念头.而是这场雪实在让我想起了另一场大雪,加之我好歹当年也是以文艺青年自居的,虽然现在已经不是了,但这门手艺生疏了也毕竟可惜.

那场雪当然是在温州的,高三.

雪是起始于晚上的,那天也不知道是谁先发现的,外面纷纷扬扬,竟是下去了大雪,于是晚自习的教室里顿时暗潮迭起,有些定力不足的,已是急匆匆跑出教室.我的定力自然十足,光是物理一科的作业便已经能轻而易举地让我心无旁骛,老僧入定,更何况还有数学,英语这等 反 人类的东西呢.即使如此作业如山,让我挪不开步来,光是得知下雪了,也是十分令人高兴的.因为很久没有见过雪了.

温州确实很久没有下雪了,很久.

得知久违的雪花当真从天而降的时候,无论是谁,都应该是开心的,好像那个很久不见的朋友向你微笑走来,再怎么欢欣雀跃.所以晚自习结束后的狂欢也是顺利成章的事情.

经过几个小时的酝酿,路上虽然没有积雪,但像操场,草地这些地方已经积了一层可观的雪花,于是更加顺理成章的一场雪弹冰雨的大乱斗正式开始.

我发誓,一开始我是不准备参加进去的,毕竟嘛,时间宝贵,怎么能浪费在这里呢,好吧,我承认我数学还没写完.但是一团不知来自何方却精确命中我脑门的雪团顿时让我恼羞成怒,"让数学见鬼去吧",于是我愤愤的抓起了身边的一团雪,毫不犹豫的加入了战团.

那个时候的混战已经根本无谓敌友了,拾起一把雪花,一把捏实,随即便扔将出去,哪管对方是否熟识,而且丝毫不用担心被发现以后的尴尬,因为当一个人要接受N多个方向的炮火洗礼的时候,他是不会去注意放炮的人是谁的,所以我们的打的毫无顾忌.我百忙之中瞅到一个人只见那人,一个劲的向那些还没卷入战团的人开火,然后开心的看着那些人喊了一句你妹后纷纷加入.我心里一阵唏嘘,我以为我瞅着那些平时看不顺眼的人打已经很无耻了,那曾想到竟然还有无耻到这个地步的.

战线一直从教学楼延续到操场,因为我见好就收了,所以不知道后来战况如何,但是听着外面沸反盈天直至熄灯前才有所止,情况如何是不难猜到的.

第二天,积雪更厚,于是引发新一轮的行动,楼上的向下开火,楼下的不堪凌辱,愤起反抗.待到老师开车到时,一群人自发的围住车子,发起奋勇的进攻,任由老师在车里又气又怒.后来的一系列行动中和大一部分都是针对老师展开的,在这个时候,大部分老师都是一笑置之,尽显风度.但是宝爷绝对是二高众多老师中的一朵奇葩,面对几乎一个班的学生的围攻,悍然发动反击,虽然第一回合落败,但他却未曾消沉.待到第二次课间,我们涌到办公室门口时,只见大门敞开,宝爷神定气闲地坐着,身边放着一大桶的雪,微笑的看着我们,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."无耻啊无耻",同学们纷纷用高竖的中指表达了对宝爷这种不要脸的做法的不满.

只可惜,毕竟南国,不期而遇的大雪好像是敲错门的旅人,虽然厚脸皮小歇了会,但终于还是很快就要走的.

到了中午,我上学的时候,早已不复早上那种大地苍茫的景象,很多雪都已化了.我走的是靠近校正门的那条林荫道,树上积雪也开始化了,我一路行去,头上尽是沙沙的树枝树叶声,还有就是因为积雪落下,树枝重新弹起的哔哔剥剥声.而此时,这条道上,就我一个人,原因简单,我迟到了,虽然如此,我还是愿意慢慢彳亍着.不知道为什么,总觉的这个场景,有种难以言喻的美,所以即使明知迟到,但却就是狠不下心来加快脚步.

时至如今,也许下雪再也不在稀罕了,而且大连的雪要比记忆里的那次不知道要大多少.但我却还是认为,也许再也没有那场雪那般的美了.

这道理很简单.就以江湖为例,一代大侠风烛残年,回忆往昔时,囿于现实,不得不老持事故的岁月,是怎么也比不过当年烈马红棕轻狂入红尘的时光的.

但无论如何,那种不期而遇的欣喜,那段澄澈的时光,毕竟不复了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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